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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對日本的感情,由淺到深,中間經過約十五年。

一九九七年,冬季,頭一回到成田機場,轉機。當年我只在學校的視廳室看過《七月七日晴》,紅透半邊天的日本電影,觀月亞里莎一躍成為當紅偶像明星。我對日本的感情,就從這樣膚淺又不帶任何知識性的面向開始,慢慢培養。

一九九八年,夏季。頭一回到那霸機場。最喜歡看國興衛視的電視冠軍,還有一張安室奈美惠的CD。炎炎夏日,有沙灘藍天,還有三弦琴。從一年前冬季的觀月亞里莎到一年後夏季的安室奈美惠,日本之於我,就僅只於電視方框裡的拉麵豬排與活蹦亂跳的女明星。

二○○六年,秋季。第二回到成田機場,遊訪東京。踏上德川家康草創的江戶城,開始找尋二百年流傳下來的關東味,把手機吊飾換成三葉葵。吃著一烤一蒸、再過醬油又是一烤的鰻魚飯,巴不得變身二百年前的江戶人,賣著四文錢的天婦羅,踏著草鞋豪爽又愜意。

此時,我對日本的感情深度,終於有了那麼一丁點改變。如果來個隨堂考,說不定還可背出御三家與御三卿。

二○○九年,春季。頭一回到小松機場,走訪加賀百萬旦。此時我熱愛武家文化,看到一襲重甲戰袍就會渾身熱血竄流;此時我迷戀動盪不安、陰謀漫天的戰國時代,走進大名的庭園,馬蹄聲就在耳邊響起;就只差那麼一把刀與幾塊榻榻米,我就可以呼的一聲推開拉門,演一下扶佐夫君的勇敢人妻。

從此,我渾身上下老覺得,自己的腰間就少了那麼一把劍。

從此,我滿腦子就覺得不對勁,好像自己每天都該吃味噌湯與蕎麥麵。

從此,我坐在辦公桌前,內心上演著漫天煙火的時代劇,巴望明天就可以帶著印籠上街訪查去。

我對日本的感情,就是如此不切實際又帶有不甘心。想拔長刀時,總是兩手抓了個空。想一個躍身蹬上馬,眼前卻總來輛風塵僕僕的公車。

如果平行世界是存在的,我大概就是哪天騎馬正奔往戰場欲助夫君一臂之力時,卻落下馬來滾到這個只有捷運公車的世界了。或許此時此刻,家臣正在野外一股勁找著夫人的下落,而夫人卻在這敲鍵盤,談著那再也滾不回去的大時代。

滾不回去的夫人,如今只能在料亭吃著明太子烤雞翅,看著牆上貼著的啤酒廣告明星松島菜菜子。最後再忍不住咕噥:我們土佐籓的才不會在雞翅上放明太子,而且土佐雞的翅才不會這麼乾癟又小隻!

夫人喝了口酒,哀嘆一聲。

想把腰間的短刀放在桌上,卻又抓了個空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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