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內果

 (圖片來源:Food & Wine)

一旦太過專注於工作上，很容易就會忘記取悅自己，或是用錯誤的方式取悅─例如買一塊熱量極高的波士頓蛋糕當晚餐。

太過忙碌，就會忘記生活原本應該有的模樣。我指得這個模樣，大多是旅遊生活頻道裡塑造出來的：一早起床就先在吐司上淋上香濃的巧克力醬，走向窗檯，打開窗便瞧見運河上悠悠駛過的船、遠方的千年教堂響起鐘聲，諸如此類。

我是一個覺得自己應該在以上那種地方過活的「不切實際主義者」，或應該說我對於「生活」這件事是個徹頭徹尾的俗辣──對於生活的現況無法做出大刀闊斧的改革，也就是，那張歐洲的單程機票永遠買不下去，永遠掛記著那張該死的辦公桌，永遠不知道該怎麼解釋：「你如果不工作，那要做什麼」的問題。

我對這個問題已思考相當久的時日。我如果不工作，我能說「我會帶本筆記本與一台攝影機，走遍世界，等到我累了再回到家鄉」嗎？還是我可以說「我會滾到歐洲某一個不知名的古老學校裡，學習我喜歡的學科，翻閱更多的書本，等到我學夠了，我也不會回家鄉」呢？或是我可以回答：「等我看這個世界看飽了，該學習的知識也學撐了，我會去加入和平組織做一些比坐在辦公桌前更有意義的事，你們也不用等我回來了」。

其實，無論如何，我也想出以上三個理由了。

不要誤會，我很珍惜現在的工作，只是我永遠無法丟棄這個問題。一方面無法丟棄這個問題，一方面又做著與意願相違背的事──我連休假五小時都得再三考慮；所以我也就日益迷戀螢幕上的運河與大教堂，古老大學裡深藏的書籍與溫暖的燈光。這就是俗辣會做的事，一面滿心期盼，一面卻只能以波士頓蛋糕來安撫自己。

同事問我，這份工作在做了幾年之後，接下來我打算做什麼。這個圈子的人類，似乎都有著差不多的性格，不想讓人生在同一個地方駐留得太久。當然因為我之前讓人生轉換的太過迅速，因此對於要在目前辦公室裡待多久的時間，我還沒個打算，覺得自己偶爾也該嚐一下安定的感覺。只是這種安穩得忍受一張不存在的歐洲機票那三不五時的挑釁。

等我看這個世界看飽了，該學習的知識也學撐了，我會去做一些比坐在辦公桌前更有意義的事，你們也不用等我回來了。

我真的很想這麼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