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內果

●柏林大學

小小的辦公室裡，編輯與美編都是越過太平洋(或是大西洋)到美國或英國喝洋墨水繞英語，學成歸國的學子，而我不能否認「留洋讀書」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那支被挖走了一大口的冰淇淋，被挖走的那大口我再怎麼吃也吃不到，而在兩三年前我也放棄了這件事，任由冰淇淋融化、把心裡搞的黏答答。

我本來已經忘了出國留學這件事。一直到研究所的某位學姐去了美國華聖頓大學讀書，當時我才又隱隱約約想去把那口被挖走的冰淇淋要回來。當時我已從研究所畢業，在工作裡忙得團團轉；放洋的事情又再度在心裡漸漸淡掉，老天爺卻沒有讓它淡到使我忘記的地步。

直到前一個月，我讀了小說《溫柔酒吧》，作者J.R.Moehringer的回憶錄。J.R.在小說第208頁申請到了Yale，展開了新一段的人生。但目前我也只讀到這裡而已，這本很厚，讀完需要一陣子。

當然不是說我也痴人妄想想去讀Yale或是Duke，我如果讀得起長春藤盟校，我可能早就在15歲時就被送到美國讀高中，或是英語程度太好而被冠上英文小魔女的稱號，很可惜，兩者皆非。家裡既不是田僑子，而我連看個時X雜誌都得翻字典翻到手斷。所以我其實覺得，「出國讀書」這個念頭對我而言，根本是個自不量力的罪惡。

我很難解釋為什麼我看到這部長篇小說會讓我又想起留洋的事情，可能只是因為我太羨慕作者在貧困的人生中還是爭取到了Yale。我也很難解釋「讀書」之於我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，因為我記得我小時候恨死了讀書。所以我覺得，老天爺根本是在開我玩笑。

這應該是一個不太可能再去完成的事了我覺得。如果老天爺決定放我一馬，可能就在人生的某個階段讓我再去完成這件事，若老天執意就是讓我遠離那些美麗的校園，那我就只能在台灣翻字典翻到終老了。

啊，聽起來好悲涼啊。